“希望真的有结果吧!”
死士的做事风格,申阳等人心中有数。
巨野泽之地,就算找到那些人,到时候那些死士大可能也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无论如何,彭越的这个承诺,还是令人满意的。
派出的人手,也有一观。
也当如此,不只是为了他们,就是彭越自己也在其中,倘若被死士一直盯上,也得死!
未几,再次将目光落于那一具具扒光衣服的尸体身上,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奈何,是一些令人心中不悦的线索。
《三伤剑法》!
一些大人有用。
这些蒙面黑衣人又操持中原口音。
“诸位兄弟,事情险要,为安稳起见,我意……诸位兄弟接下来就先待在巨野泽一段时间吧。”
“待诸事无虞之后,再行回去也不迟。”
“为更加安稳,诸位兄弟也可亲笔书信传回,让得力放心之人前来护持。”
“巨野泽之地,诸位兄弟放心,定不会有事。”
“那些杂碎,绝对不能靠近我等!”
“……”
彭越又是一礼落下。
“此事怕不会轻易了结。”
“眼下,的确不适合返程,只有暂留巨野泽了。”
“密信文书,当有。”
“……”
司马卯眉目紧锁,在巨野泽水域之上,若非运气好,现在也成一具尸体了。
自己也在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之中。
以此行所带的人手,以那些侍从的手段,遇到那些人,真的要直接去见先祖了。
让彭越这些派遣相随跟着,说实话,不放心。
万一那些人更加愤恨彭越,派出更加得力的杀手死士,情形愈发糟糕危险了。
还是先将这里的情形禀报给大人,让大人派遣得力人手,大人手下的强者很多。
化神武者不罕见。
玄关武者也有。
若是请来超凡脱俗的玄关存在,那么,一路归途就会相当安全了,睡觉也踏实了。
纵然请不来那样的超强存在,多请几位化神也不错的。
就不信为自己等人,那些蒙面黑衣人的背后实力愿意派出无比强大的玄关存在。
唉。
到底是谁做的那些事呢?
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些尸体……,再好好看一看吧,希望能够找出更多的痕迹,希望可以有更加具体所得。
……
……
“兄弟,这些消息如何?”
“……”
一语难掩喜意。
“嗯,消息还行,却还没有达到那一步。”
“不过,也算按照我等先前计谋而进,胡亥,就眼下的事情而言,你所为还是相当有进益了。”
“不错,不错。”
“换做是我,也得心力筹谋之。”
“彭越!”
“事情若成,我允他高爵,允他富贵。”
“中原之地,还真是人才不少,关中之地的人才尽管也不少,却不太容易伸展手脚。”
“另外一些人也还行,若是借着此事能够收拢一些,也当不错。”
“既然一些人已经入彀,就开始下一步吧。”
“中原之地,势力纷杂交错,的确适合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若是此事有成,所得功劳更甚齐鲁。”
“妙哉,妙哉!”
“可惜,现在还不能高兴太早。”
“我在中原不能停留太久,车马已经快行过三川郡了,至多五七日,我就要离开中原了。”
“胡亥,后续之事,就要靠你了。”
“此事功成,咸阳那里,备好酒宴等你。”
一览书信上的诸多消息,一件件事情都已经有序推进了,大体都达到了预期目标。
这一点很好。
胡亥之前的提议也相当不错,自己都隐隐没有想到,还真是有些失策,万一真的没做,的确可惜。
也却是一个好机会。
之前在齐鲁之地,所行之事大致也是尽可能清理掉那里的隐患,如今,中原之地也有相似之事。
若成,对帝国而言,好处更大。
唯有就是需要细细掌控驾驭,否则,容易出事。
中原之地,三晋核心,家国沦亡者不少,多年来,他们早已经互通,欲要让他们自相争锋,非简单之事。
而这一次中原水灾,恰恰是一个契机。
此外,胡亥所言的另外一事也颇有道理。
荣华富贵,是许多人想要的。
山东诸国的沦亡之人中,至今仍旧恋念故地的人不少,却也不会特别多,尤其都过去许多年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这些年来,那些人对帝国一次次的展现不满,是真的不满,还是别有用心。
那些难料。
关键。
若说山东诸地一些人没有荣华富贵之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家国沦亡之后,他们一个个可能财货不缺,然……那些无用,比起财货,另外一些东西更加有用。
更加有力。
而那些,需要帝国赐予他们。
有人肯定愿意的。
只要有人出头了,肯定会有更多人愿意的。
记得叔父说过,对于内部势力复杂交错的对手,解决起来很容易,一一分化瓦解。
只要拉过来的越多,对方的实力就自然而然弱小了,期时,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们自己都会解决掉顽固之人。
甚是有理。
惜哉,自己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在。
事情不算晚。
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事情行进顺利。
车马先行,自己本尊还在中原,胡亥也是一样,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头的事情不出错,后续就容易了。
很明显,胡亥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用了心思。
那些人身上的一个口子,已经撕开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得。
纵然那些人可以看明白形势,也难以避免后续一些事的发生。
“兄弟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嘿嘿,也是不让我自己失望。”
“从咱们谋略的策略来看,如今已经开头了,后续之事,估计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兄弟,等我好消息。”
胡亥给予肯定的答复。
自己的富贵和公子高相连,一些事,当用心竭力。
“一两个月的时间,不为长。”
“此次回咸阳,短时间内,估计不会离开。”
“大可能会等到春日。”
“咱们有足够的时间。”
“如果事情有成,那么,中原水灾的处理,就可以无视最初的坎坷,直达臻美了。”
公子高心情不错。
相当怡悦。
胡亥的能力,自己一直看在眼中,在大局大观大势上不太够,在具体事情的行动上,还是到位的。
还是令人放心的。
数年来,诸般事明证了那一点。
这一次,也相当不错。
当然,最终的还是要看结果的,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个掌控驾驭不好,就容易出乱子。
“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亥深深道。
“我相信你。”
“一应所需,尽可所言。”
“中原的那些人事,也该好好收拾他们,整日里和帝国作对,必须要好好收拾。”
公子高颔首,放下手中的文书,拍了拍胡亥的肩头。
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按照谋略一步步走下去,或多或少都会有所的,差别就是成效多寡。
身为帝国公子,于中原之地的那些人很是不满意,若有足够的证据,直接将他们诛杀。
奈何。
他们一个个隐藏挺深,想要抓住一些过错都难,就算抓住了,处理不好,郡县地方也会有乱,也得慎重。
着实令人不悦。
帝国立下多年来,父皇对那些人多有怀柔,虽有作用,不为大,那些人畏威不畏德,非得好好杀一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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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子朝鲜之后,那些人果然没有闲着。”
“可惜,一个个的,各有各自的小心思。”
“子期,你觉那些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坐!”
“这里还是僻静的,喝点水!”
“……”
九江郡,历阳。
一座不算大的城池,中规中矩,无论民数民力,还是地利所处,都不为上佳,却也不算差。
是以。
秋日渐深的时节,此间还是不为冷清的,明日之下,平整开阔的街道上,时而可见一支支商队往来行走。
寻了一个清静的雅间,门外留守放风之人,临窗以观更为遥远的城池各处。
数人闲聊,话题多种。
不时,略显安静了一些。
“少主。”
“眼下就说那些人所作所为,有些太早了,咱们现在才到九江郡,庐江郡、衡山郡、南郡等地还没有去瞧瞧。”
“只是眼下所得消息来看,那些人很明显的在重整力量,重整他们当年的力量。”
“当年的一些事,我也是有所知的。”
“楚国还在的时候,无论是大世族,还是小家族,在地方都有自己的根基之地。”
“和上下官府多亲近。”
“乡里更在其中。”
“楚国沦亡之后,秦国将整个楚地占据,或是楚人迁到不同的地方,或是提拔亲近秦国的人为官,或是落下秦法。”
“都是尽可能抹去楚地当年的痕迹。”
“一些人初始不敢反对,也不敢对抗,如今十余年过去了,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找寻楚国王族的血脉。”
“暗地里收罗旧日人手。”
“钱财通达官府,攀结交情。”
“……”
“他们的动作不小,抗秦的动作不多,看起来多老实本分,多安分守己,是以麻烦不多。”
“除了楚地之外,江南诸郡之地,他们的人手也有前往。”
“若言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嗯,以我之见,大的事情,他们可能不会去做,还会和眼前一样,积蓄财货,积蓄力量。”
“除非有很好的机会出现,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机会。”
“否则,他们不太可能有动了。”
“有些范先生当初说的那些意思了,继续有所动,只会白白的损耗己身之力。”
“……”
一道平稳有力的声音先是沉吟,而后喝了一口水,数息之后,将所想娓娓道来。
“机会!”
“很好的机会,纵然他们的力量可以恢复当初最强之时,又能如何?”
“又能做些什么?”
“没有绝对的力量,哪怕有天赐良机,也难以抓住。”
“就如韩国那个韩成,听说现在都狼狈逃窜江南隐秘之地了,从箕子朝鲜,到辰国之地,韩成的力量损耗许多。”
“现在又在江南,他又能恢复什么?”
“又能做些什么?”
“还不如前往颍川郡等地,那里才是韩国故土,才能更好的恢复力量,可惜,太胆怯了。”
“不堪大用。”
“也如你之意,一些事现在说的确有些早,将整个楚地行走一边,想来会有别的感觉。”
一语清亮,带着一丝丝不为掩饰的不屑,带着一丝丝嘲弄,一丝丝回忆隐约夹杂其中。
“少主,秦国在楚地的力量不弱,若然接下来有动静,怕是会有不小阻力。”
“楚地!”
“当年秦楚最后一战,楚国之所以不敌,非实力不济,而是人心不齐,力量也就分散了。”
“少主,咱们这一次的人手不多,力量有限,真的要对那些人下手?”
“正面交手,咱们的胜算怕是不大。”
一道稍显低沉的声音随后而起。
少主大婚之后,便是相召他们一处离开江东了,所行之事,少主也没有隐瞒。
知晓一些。
事情不小,牵涉很多,还会有很大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带来相当的麻烦。
还有一点。
无论大家族,还是小家族,在秦国监察之力不弱的楚地,他们难以有动,倘若少主和他们有动,无疑……引火烧身?
相对于那些人,秦国对项氏一族的缉捕文书,至今还在张贴悬挂,十余年了,一直都没有撤去。
或许不至于那般,总归非上策。
“正面交手,自然难以取胜。”
“兵道有云,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
“对手强大,当变换战法。”
“子期刚才有说,那些人连月来,多老老实实的,几乎没有什么动静,既如此,就让他们有动作!”
“让他们做事情。”
“如此,就有了机会。”
“此外,楚地广袤,我等虽说还没有走完,许多消息还是可以相信的。”
“那些人在楚地所为,和当年所为多有相似。”
“相似在何?”
“在固守一地,在排斥别的世族之力,在欺压弱小的家族之力,在上下左右逢源,在尽可能的恢复他们自身一体力量。”
“别的世族,别的力量,多有相隔,多有分散。”
“那就是机会。”
“孙子有言: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
“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
“咱们此行的力量虽说不强,只是相对而言,在某些时候,就十分重要了,只要战机把控得当,就可我众敌寡。”
“如此,还不能将对手击溃吗?”
“战法如此,落于楚地那些人身上,或有不同,道理相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