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许允晨的想法震惊到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李娇娇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因为警惕而显得有些紧绷:
“许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她直视着许允承那张神情晦暗不明的脸,语气斩钉截铁,“无论你多么‘认可’我,我都不会做背叛顾客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在这行立足的根本。”
出乎意料地,许允承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暴怒,相反,他脸上那带点扭曲感觉的冷笑竟然收敛了一些,他甚至对着李娇娇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奇特的赞许:
“很好,你很勇敢,也很有原则。”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暗淡,“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做那种事。”
李娇娇眉头紧锁,完全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许允承的声音忽然放轻了许多,带着一种与他此刻形象格格不入的温柔的缱绻:
“因为万一被她发现了……她会讨厌我的。”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阴鸷,“她那个人,心里防备太多,不是她真正认可的人,根本走不进去……为此,我已经很努力了,所以绝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令人心悸的疲惫,“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这番话里的偏执和病态,让李娇娇听得心惊肉跳她努力压下心头的寒意,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你这一趟费尽心思让我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认可’我,或者让我听你抒发情感吧?”她斟酌着用词,“你总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许允承抬起眼,那双之前还充满阴鸷的眼睛,此刻因为提到了黎南霜已经奇异地沉淀下来,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执拗。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省事。”
许允承挺直身体,将受伤的那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鲜血还在缓慢滴落,他却浑不在意。
“开诚布公地谈,我可以继续忍受见不到她的日子。”他语速极慢,每一个字都显得十分沉重,仿佛见不到黎南霜对他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难忍受的事,“但我必须确保,在这段我看不到她的时间里……不会有人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李娇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试探性地开口,“比如……南耀那位傅总?”
许允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包厢里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骤降。
许允承冷笑一声,“他自然是最需要注意的那个。”很快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李娇娇,语气不容置疑,“但不止他,是所有有可能接近她的人。”
李娇娇的脑子里很快又想到全洲集团那位风流倜傥的顾安顾总,但没等她开口,许允承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再次加重语气强调:
“不止。是所有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娇娇,仿佛能通过这种行为牢牢掌控住黎南霜似的,“比如,我已经知道她回到H市后接触了哪些人,现在就有一个需要你格外注意的……张强。”
提到这个名字,许允承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嫉妒。
“他算什么,竟然能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手无意识的攥紧,包括那只被碎玻璃割破了的手,手心的伤口被牵动,鲜血涌出更多,他却毫无所觉。
“傅景澄就是个蠢货!怎么会想到送这么一个人到她身边?!简直是愚蠢透顶!”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燃烧着病态的狂热,“换做我,就会把她身边的位置全部霸占,这样才是对的……怎么可以让别的人靠她那么近!”
李娇娇彻底无言以对。
她看着眼前这个长着天使面孔,此刻却因为嫉妒一个保镖的位置而歇斯底里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执了……这是病态!
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态!
她严重怀疑是长期酗酒毁掉了他的脑子。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许允承旁边的保镖时,她心底这点猜测瞬间动摇了。
这些保镖太镇定了。
他们对许允承的自残乃至这些疯狂偏执的言论,都表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习以为常。
这绝不是第一次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眼前看到的这个许允承,这个阴鸷、偏执、疯狂、充满病态占有欲的许允承……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而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笑容纯净如天使的完美偶像,不过是一张精心绘制的假面、是他伪装出来的样子。
因为这些日夜跟随贴身保护的保镖,才是最了解许允承真实面孔的人,至少要比她这个只能在网络上和暗地里收集信息的黑狗仔要了解的多。
他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参考。
这个认知让李娇娇感到一阵窒息。
她感觉自己无意中踏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的泥潭。
许允承似乎发泄完了对傅景澄的怒火,喘息着平复了一下,再次看向李娇娇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冰冷,重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看着李娇娇。
“所以李小姐,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看着’。”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激动而掺了一丝沙哑,这并没有损坏他的声线,反而让他的声音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向李娇娇发出邀请。
“看着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傅景澄,还有任何试图靠近她的新面孔。”他顿了顿,补充道:“不需要你做任何背叛她的事情,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在接近她,这样就够了。”
说完他身体向后靠去,陷进奢华的沙发里,长久的颓丧,让他的身体虚弱无比。
他将那只依旧滴血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鲜血在深红色的绒面上晕开一小片暗渍。
李娇娇看的眉头一跳,装潢这么奢华的地方不知道换掉这样一块布要花多少钱?
许允承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上位者姿态:
“现在开价吧,你需要多少报酬,而我只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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